“大学老师”这个词,直接翻译成 “university teacher” 对不对?技术上说,没错。但实际上,几乎没人这么说。这句话听起来很生硬,有点像机器翻译。在英语世界里,尤其是在学术环境里,称呼是有讲究的。叫错了虽然不至于冒犯人,但会让你听起来像个外行。
咱们先从最常见的错误说起。很多人会用 “Teacher” 这个词。比如,直接叫王老师 “Teacher Wang”。在国内,这是标准操作,但在国外的大学里,这么叫会很奇怪。
“Teacher” 这个词,在英语里通常是专指中小学老师(K-12 education)。你叫一个教小孩子读写算术的人 “teacher”,完全没问题。但用在大学老师身上,就有点“降级”的感觉。因为大学老师除了教课(teaching),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职责是做研究(research)。他们的身份是学者(scholar/academic),而不仅仅是教书匠。所以,直接叫 “Teacher Wang” 会让对方觉得你不太懂这里的文化,或者把你当成了还没上大学的小孩子。
那到底该怎么说?
最安全、最通用的词是 “Professor”。
无论对方的实际职称是什么,只要他是在大学里给你上课的老师,你叫他 “Professor [姓氏]” 基本都不会错。比如,你的老师姓 Smith,你就叫他 “Professor Smith”。这是一个尊称,适用范围很广。
为什么说它安全?因为 “Professor” 这个词在北美学术圈有两个意思。一个是指具体的职称,也就是“教授”。另一个是泛指所有在大学里授课的老师。学生用这个词来称呼老师,表达的是一种尊敬,就像我们在中国用“老师”这个词一样,它已经超越了字面上的职称含义。
我刚到美国读书时,搞不清楚这些,就问了我的一个同学,一个本地人。他告诉我:“你就叫 Professor,没人会纠re你。就算他只是个讲师(Lecturer),你叫他 Professor,他可能心里还挺高兴的。” 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年,事实也确实如此。这是一种社交上的安全牌。
但是,如果你想更精确,或者说想显得更懂行,那就要了解一下大学老师具体的职称体系了。这套体系在北美比较通用,英联邦国家(比如英国、澳大利亚)会有点不一样。
我们先说北美体系,因为大多数人接触到的都是这个。
大学里的教职(faculty positions)通常分为几个等级,这是一条晋升路径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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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sistant Professor (助理教授)
这是终身教职轨道(tenure-track)的起点。这些人通常是刚拿到博士学位不久的年轻学者。他们既要教课,也要拼命做研究、发论文,争取在未来几年内拿到终身教职。你可以叫他们 “Professor Smith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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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sociate Professor (副教授)
当一个助理教授在科研和教学上都做出了足够的成绩后,就会被提升为副教授,并且通常会同时获得终身教职(tenure)。这意味着,除非学校财政破产或者他犯了天大的错误,否则不会被解雇。这是一个学者职业生涯里一个里程碑。你同样可以叫他们 “Professor Smith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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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rofessor (教授,有时也叫 Full Professor)
这是终身教职轨道上的最高级别。能升到这个位置的,都是在自己领域里有很高声望的资深学者。他们是学术圈里的大牛。当然,你还是叫他们 “Professor Smith”。
你看,不管对方是助理教授、副教授还是正教授,用 “Professor” 这个称呼都是完全正确的。
除了上面这些在“终身教职”轨道上的老师,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老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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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cturer / Instructor (讲师)
这些老师的主要工作是教学,科研压力相对小很多,甚至没有。他们通常不上终身教职轨道。有些 Lecturer 可能教学经验很丰富,课讲得特别好。虽然他们的正式头衔不是 Professor,但作为学生,你叫他们 “Professor Smith” 也是可以的,出于礼貌。当然,如果你知道他们的确切头衔,也可以称呼他们为 “Mr. Smith” 或 “Ms. Smith”,但这在大学环境里反而显得有点生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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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aching Assistant (助教,简称 TA)
这些人通常是博士生或者硕士生,他们负责带领小班讨论课(discussion section)、批改作业、答疑。他们不是正式的老师。你应该直呼他们的名字,比如 “David” 或 “Jane”。千万不要叫他们 “Professor”,那样会很尴尬。
所以,作为学生,你的行动指南是什么?
第一步:看课程大纲(Syllabus)
开学第一天,老师会发课程大纲。上面会清楚地写着老师的名字和头衔。比如 “Professor John Smith, Ph.D.” 或者 “Dr. Jane Doe, Associate Professor”。这是最准确的信息来源。
第二步:选择最合适的称呼
在课堂上或邮件里: 最安全、最推荐的方式是 “Professor [姓氏]”。比如 “Professor Smith”。
如果对方有博士学位(Ph.D.): 你也可以称呼他们 “Dr. [姓氏]”,比如 “Dr. Smith”。这个称呼和 “Professor” 基本可以互换,都非常得体。有些人甚至更喜欢被称为 “Dr.”,因为它直接点明了你的学术成就(博士学位),而 “Professor” 更侧重于你的工作岗位。怎么选呢?如果你不确定,用 “Professor” 永远是对的。如果你看到他的名字后面跟着 Ph.D.,那么用 “Dr.” 也很稳。
千万别用: “Teacher Smith”, “Mr. Smith” 或 “Ms. Smith”。Mr./Ms. 这种称呼在大学里显得太疏远,而且没有体现出对对方学术身份的尊重。
一个真实案例: 我曾经给一个老师发邮件,开头写的是 “Hi John,”,因为我看到他给全班发邮件时落款就是他的名字。结果他回信时,很客气地在末尾加了一句:”In the future, please address me as Professor Smith in your correspondence.” (以后请在信件中称呼我为史密斯教授)。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,但确实让我感觉有点尴尬。从那以后,我给任何老师发邮件,开头都老老实实地写 “Dear Professor [姓氏]”。这是一种职业和学术上的尊重,没人会觉得你太客套。
再补充一点关于英联邦国家(英国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等)的情况。
在这些国家,学术头衔体系和北美不太一样。
- Lecturer 在英国体系里,这是一个正式的、长期的学术职位,类似于北美的 Assistant Professor。
- Senior Lecturer / Reader 对应北美的 Associate Professor。
- Professor 在英国体系里,这是一个非常高的荣誉,只有那些顶尖的、资深的学者才能获得,人数比北美少得多。
所以,如果你在英国的大学,给你上课的老师很可能头衔是 “Lecturer”。那你应该怎么称呼他?
最好的方法还是用 “Dr. [姓氏]”。因为能拿到这个职位的,基本都有博士学位。这个称呼在任何国家的学术圈都是硬通货。当然,如果你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博士学位,直接称呼名字,比如 “Hi David,”,在英联邦国家的环境里也比在北美更常见一些,尤其是在非正式的交流中。但是,作为国际学生,保持礼貌总是没错的,用 “Dr. [姓氏]” 是最稳妥的选择。
总结一下,把这些信息变成一个简单的决策流程:
- 你在哪里? 如果在北美,默认用 “Professor [姓氏]”。
- 对方有没有博士学位? 如果有(名字后面有Ph.D.),用 “Dr. [姓氏]” 也是完美的。
- 不确定怎么办? 用 “Professor [姓氏]”。它像一把万能钥匙。
- 对方是助教(TA)吗? 如果是,直接叫名字。
- 如果在英国或澳洲? “Dr. [姓氏]” 是你的首选安全牌。
记住,称呼不仅仅是一个词,它反映了你对这个环境文化的理解程度。用对了,能让你更快地融入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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