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涂”这个字,要翻译成英语,可真不是一两个词就能搞定的。你要是直接问我,我第一反应就是,得看你涂的是什么,怎么涂,涂完想达到什么效果。一个“涂”字,简直是个小宇宙。
最常见,也最“安全”的词,可能是 apply。这个词有点儿书面,有点儿正式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、按部就班的感觉。你想想,我们说“涂药膏”,英文里用 apply ointment 就特别地道。为什么?因为涂药膏不是随便一抹,你得轻轻地、均匀地覆盖在患处,这个动作本身就带有一种“应用”、“施加”的意味。apply 这个词,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“为了某个特定目的而小心操作”的劲儿。
再比如,女生们每天早上涂防晒霜、涂粉底液,用 apply sunscreen, apply foundation,也再合适不过。这个 apply 里,藏着一种仪式感。你不是在胡来,你是在执行一套程序,为了美,为了防护。所以,当你的“涂”带着目的性、功能性,动作相对规矩、细致时,apply 往往是你的首选。它缺少了点烟火气,但胜在准确。
当然,一说到“涂”,我们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画面,八成是刷墙、画画。这时候,paint 就当仁不让地登场了。这个词太有画面感了!paint a wall(刷墙),paint a picture(画画)。paint 这个词,它本身就和颜料、油漆、刷子、滚筒这些东西紧紧地绑在了一起。它描述的“涂”,是一种覆盖性的、带有色彩改变的动作。
你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个动作的质感:用刷子蘸满涂料,在墙壁上拉出长长的一道,或者用画笔在画布上点染、晕开。paint 的世界里,有油漆的刺鼻气味,有艺术家调色板上的斑斓,也有小孩子用手指蘸着颜料胡乱涂鸦的快乐。所以,当你的“涂”涉及到颜料、油漆,目的是为了上色或创作时,paint 就是那个最精准的词。它比 apply 要生动得多,充满了创造力和动手的感觉。
那要是涂黄油呢?涂果酱呢?在面包片上涂一层花生酱。这时候用 paint 就很奇怪了,难道你要用画笔画上去吗?用 apply 呢?又显得太严肃,好像在做什么科学实验。
这时候,一个完美的词就出现了:spread。
spread 这个词,精髓在于“延展”和“铺开”。想象一下,你站在刚出炉的吐司面前,黄油刀轻轻一刮,那块微凉的黄油在温热的面包片上融化、延展,均匀地覆盖每一个气孔,这个动作,就是 spread,带着一种满足感和对均匀的追求。spread butter, spread jam,这个词把“涂”这个动作里那种平滑、舒展的动态给捕捉得淋漓尽致。它强调的是一个面,而不是一个点。你把东西从一个地方,铺到了另一片地方。
所以,任何需要把某种黏糊糊、膏状的东西均匀铺开的动作,几乎都可以用 spread。它比 paint 更日常,比 apply 更有人情味儿。
聊到这儿,你可能觉得差不多了。但生活远比这更复杂。
那要是胡乱抹一把呢?不求均匀,甚至有点儿破坏性的那种?比如,小孩子玩泥巴,弄得满脸都是,我们说他“满脸涂的都是泥”。
这时候,smear 这个词就该出场了。我个人超爱这个词的画面感。smear 这个词一出来,就仿佛看到了现场的一片狼藉。它带着一种随意、凌乱,甚至有点儿脏兮兮的感觉。A face smeared with chocolate(一张涂满了巧克力的脸),mud smeared on the wall(墙上抹的到处是泥)。smear 的动作是不精准的,是拖泥带水的,结果也往往是不均匀、不成形的。
你品品 spread 和 smear 的区别:spread 是把黄油“铺”开,动作优雅;smear 是把口红“蹭”到了领子上,动作狼狈。一个追求和谐,一个就是个意外。所以,当你想表达那种不均匀的、脏乱的、随手一抹的“涂”,smear 就是你的不二之选。它自带贬义和混乱的色彩。
最后,还有一个词,coat。这个词也很有意思。它和前面几个词的角度都不太一样。apply, paint, spread, smear 更侧重于“涂”的那个动作本身,而 coat 更侧重于“涂”了之后的结果——形成一个“涂层”。
它的意思是“给……穿上一层外衣”。比如,我们在做炸鸡的时候,会把鸡块在面粉里裹一圈,这个动作就是 coat the chicken in flour。这里的“涂”,是为了完全覆盖,形成一个均匀的、完整的表层。coat 这个词强调的是包裹感和完整性。
再比如,一场沙尘暴过后,外面的汽车上涂满了灰尘,你就可以说 The car is coated with dust。你看,这里甚至都没有人去主动“涂”,但结果就是形成了一层覆盖物。所以 coat 关注的是最终状态。当你的“涂”是为了形成一个完整的、均匀的保护层或外壳时,用 coat 就非常贴切。它有一种工业感和成品感。
所以你看,“涂”的英语怎么说?
- 想突出功能性和目的性,小心翼翼地操作,用 apply。
- 想描绘色彩和创作,跟颜料油漆打交道,用 paint。
- 想表现平滑地铺开、延展,特别是在食物上,用 spread。
- 想形容胡乱地、不均匀地抹,弄得一团糟,用 smear。
- 想强调结果,形成一个完整的覆盖层,用 coat。
语言的魅力就在这里。一个简单的中文“涂”,背后是无数个生动的、具体的、带有不同情绪和质感的场景。下次你再想说“涂”的时候,不妨先在脑子里过一下电影:你是在小心翼翼地apply,还是在尽情挥洒地paint,是在惬意地spread,还是不小心smear了一脸,又或者,你只是想给某个东西穿上一层coat?
想通了这一点,你的英语表达,一下子就从黑白变成了彩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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