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写生”英语到底怎么说?
问得好。这问题可真不是一个单词就能打发的,不像“苹果”就是 apple,“猫”就是 cat。你要是真想跟外国画画的哥们儿聊得地道,那得看情况,看心情,甚至看你手里拿的是铅笔还是油画笔。
最直接、最万金油的说法,大概是 sketching from life 或者 drawing from life。这个说法老外一听就懂,from life 这个小短语是精髓,意思就是“对着活生生的、真实的东西”,而不是对着照片或者凭空想象。Sketching 偏向于快速的素描、速写,而 drawing 更正式一点,可以指更完整、更深入的素描作品。所以,你在咖啡馆里刷刷刷画个路人,那是 sketching from life;你在画室里对着一个石膏像磨上好几个小时,那叫 drawing from life。
但是,如果你想表达得更酷,更有“内行”的感觉,尤其当你在户外,支起画架,面对着大自然挥洒颜料的时候,那一定要用这个词——plein air painting。
这个词,plein air,读起来就带风,因为它压根就不是英语,是法语,原意是“在户外”。这个词是跟着印象派画家们一起火起来的。你想想莫奈,追着光跑,在草垛、在教堂、在水边,画那些光影变幻的瞬间。他干的这事儿,就是 plein air painting 的极致体现。所以,当你说你在 plein air painting 的时候,你不仅仅是在说“我在户外画画”,你是在暗示一种艺术传统,一种对光线和自然的直接回应。这词儿里有阳光的味道,有青草的气息,还有对抗变化光线的紧迫感。
我刚到国外的时候,就因为这个词闹过笑话。一次跟同学去郊外,我背着画板,特兴奋,想跟一个金发小哥显摆一下,我说我们今天来 “outdoor painting”。他听懂了,但表情就跟你说“中式汉堡”一样,有点……一言难尽。后来一个老师过来,笑着说:“Ah, you are going for some plein air work!” 那一瞬间,我感觉词汇量和逼格同时被刷新了。真的,用词的差别,就是业余爱好者和“圈里人”的距离。
所以你看,sketching from life 是个功能性的描述,而 plein air painting 是一种情怀,一种宣言。
当然,“写生”的范畴可太广了。我们再掰扯细一点。
如果你画的是人,尤其是裸体模特,那就有个专门的词,叫 life drawing 或者 figure drawing。这个在西方艺术教育里是极其重要的一环,跟我们画石膏像的地位差不多。画室里,一群人围着一个模特,那种安静又专注的氛围,就是 life drawing session。你总不能说你在“plein air”画裸体吧?(当然,如果你在天体海滩,那也算……)
如果你画的是静物,比如桌上的一瓶花、一盘水果、一个骷髅头,这叫 still life drawing/painting。“Still life” 这个词本身就是“静物”的意思,所以直接加上你用的媒介就行了。你在画室里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写生,那就是在画 a still life。
所以,你看,英语里没有一个像“写生”这样,能把“户外风景”、“室内静物”、“人物模特”全部打包进去的、言简意赅的单个动词或名词。他们更习惯于把“动作”和“对象”分开描述。
- 动作:sketching(速写), drawing(素描), painting(绘画)
- 方式/地点:from life/from observation(对着实物), in the studio(在画室), en plein air(在户外)
- 对象:landscape(风景), portrait(人像), figure(人体), still life(静物)
你把这些积木块儿一拼,就成了。
比如,你在户外画风景油画,最准确、最地道的说法就是 plein air landscape painting。
你在画室画一个朋友的肖像,可以说 I’m doing a portrait painting from life。
你在本子上速写地铁里的人,那就是 sketching people from life on the subway。
说到这,我就想起国内美术高考前那种“地狱集训”。成百上千的学生,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,对着同样的静物组合,或者同一个模特,从早画到晚。那种场景,那种对“写生”能力的极致强调,在国外的艺术教育里其实不那么常见。我们的“写生”被赋予了一种基础、一种功底、一种几乎是铁律般的重要性。它是一种训练,一种通往艺术殿堂的必经之路。
而在西方当代艺术的语境下,drawing from observation(观察绘画)这个词可能更能捕捉到“写生”的另一层核心——不仅仅是“画得像”,更是“通过观察去理解和表达”。它被看作是众多艺术手段中的一种,与摄影、装置、观念艺术等平行存在。有的艺术家终其一生都在与“写生”死磕,也有的艺术家可能压根不碰。
所以,当我们问“写生英语怎么说”的时候,我们其实也在触及一个文化问题:我们为什么如此看重“写生”这个概念?以至于我们需要一个包罗万象的词来定义它。而另一个文化里,人们则习惯于把它拆解成更具体的行为和类别。
下次,当你想跟人聊起“写生”时,不妨先停顿一秒,问问自己:
我到底在干嘛?
是在户外,还是在室内?
是飞快地画个草稿,还是在进行一次严肃的创作?
我画的,是山川湖海,是人,还是一堆不会动的东西?
想清楚了,然后从你的“词汇积木盒”里,把 plein air, from life, sketching, painting, landscape, figure, still life 这些小零件拿出来,自由组合。
这样,你不仅能说得清楚明白,还能让对方觉得,嘿,这家伙,挺懂行啊。语言的魅力,不就在这儿嘛。它不是死板的翻译,而是鲜活的、带着场景和情感的沟通。就像写生本身,重要的不是复刻眼前的景物,而是捕捉那一刻独一无二的光线与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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